香烟与芝华士
Don Shirley/Tony Lip
Don’s POV.
‘I wouldn’t wait.’
‘You know, world’s full of lonely people afraid to make the first move.’
二月份依然下着薄薄的小雪，路面印出几道车痕。路灯融进夜色，即使看过无数场雪，Don仍然觉得今晚的雪很美，无比温柔。
Don想起了圣诞夜回纽约那天，也是下着雪，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令人昏昏欲睡。Don想回家，起码，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过圣诞节。也许，Tony想回家的心情更急切，毕竟从一开始Tony就询问最后一场演出的时间，谁看不出来呢？Dolores是个好妻子，贤惠顾家，意大利家庭的圣诞夜晚宴想必十分丰盛。Tony的胃口很好，吃的食物却不怎么健康，但确实，很好吃。炸鸡并没有想象中的奇怪的味道，苏打水的气泡在舌尖跳动的微微刺激感却使人放松。
Cutty Sark碰巧喝完了，Don回过神来，摇了摇头。今天不需要演奏，他不如就在窗边看看雪景。夜色渐浓，街上仍有几对情侣相互依偎着，偶尔有几片玫瑰花瓣散落在地上，从远处看像极了Tony在公路商店买的幸运石。不过是红色的，更加令人心动，移不开眼睛。
Don撤走了Tony口中所说的那张“王座”，就像Tony说的，金碧辉煌的象牙塔不过是内心筑起的堡垒。唱针和唱片温柔地跳着舞，是肖邦。Don惬意地靠在窗边的一张小皮椅子上，前面是一张小型的写字台，Amit贴心地备了Chivas，桌上还有一些叠放整齐的手稿和谱子。钢笔别在最上面的手稿上，谱子下面叠着几张信纸。
Don端起酒杯，琥珀色的Chivas在杯中轻微晃动，柔软的花香和浓郁的果香像音符一般跳跃进他的鼻腔，混着淡淡的烟草味......破旧旅馆里，Tony刚刚熄灭的烟和他自己身上涂抹的香水混合着的气味......
“......你就像一座房子，房子里亮着灯......一家人幸福地住在一起......”
是的，还有Tony信纸上还未干掉的油墨味。很美，很美，Don想着，闭上了双眼。
“亲爱的Dolores，当我想到你，我就想到了爱荷华的美丽平原......爱上你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......今天我仍然爱你，而且我这辈子都会一直爱你......”
“真是太他妈浪漫了。”
Don微微笑着，他仿佛看到了Dolores在读信时温柔微笑的脸庞。他继续念着要Tony写下来的情话，但他不能将自己的视线从Tony身上移开，Tony皱着眉头思索单词的样子，微微上扬的嘴角，粗暴的用笔抹掉错词时轻轻舔过的嘴唇的舌头......Tony笑起来真的很有意大利海滩酒馆的味道，浪漫，神秘，却很痞。或许......直白粗俗的情话更能撩拨女孩，Tony是否对Dolores说过如此浪漫情话？是否也驾车带Dolores去游玩？去......听一场演奏？
微风玩弄着Tony微微垂下来的几根发丝，苏打水的气泡还在舌头起舞。
Don睁开了眼睛，唱片机停止了转动。他慢慢站起来，随手抽出一张唱片，轻轻地将唱针的手和唱片的手相握。
Etude Op.10 No.3
夜色温柔。
些许困意袭来，也许是酒精吧，Don重新坐下来，喝了一口酒。
“你以后去哪里都要带上我！”
Don又喝了一口。
“嘿......讲讲你的家人呗？”
“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害怕先踏出第一步。”
“嘿......今晚就是最后一晚了，忍忍吧？”
“Don，我好困，眼皮都睁不开了......”
玻璃杯里还有一点点酒，沿着杯壁滑下。
Don的思绪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旅馆，水滴沿着Tony的发梢滴在被子上。
“你要知道，在你踏进家门的时候这封信可能才送到。”
“但是我等不及了......不过，你应该也写写信......”
Don回了回神，转头去看外面的雪景。窗边结了一些小雪花，向中间泛起了一层水汽。
他想起了回纽约那晚Tony拿着抹布擦车窗的样子，一边擦一边向用疲惫的语气向他抱怨天气。Tony真的累了。Don看着缩在后座的意大利男人发出粗重的呼吸声，他拿出了自己的毯子，轻轻披在疲倦的人的身上，帮他松了松领结。回纽约的路程没有了Tony的闲谈显得很漫长，圣诞节的雪显得有些恼人。
Don将车停在了Tony家门口，他打开车门，有那么一秒钟，他却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人。
他，也想踏进那个温暖的家，他也想看看Tony生活的地方，哪怕就是去喝一杯小酒。他想等那句邀请，但是他没有。他突然变得胆怯了，像个懦夫一样，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。
不过，Dolores的厨艺真的很不错，Tony的两个孩子也很可爱。
Don笑了笑，抽出了一张信纸，捏着钢笔思索了一会儿，写到：
亲爱的弟弟，
......
落款：Don Shirley
February 14，1963
远处汽车引擎声打破了街头充满爱意的宁静，Don顿了顿笔。
Amit敲了两下门：“抱歉打扰先生了，Vallelonga先生就在楼下。这次会面没有预约，需要帮您......”
Don抬了抬手，轻轻地笑了。
他走到门口，穿上了大衣，拿起放在松绿色幸运石旁边的香烟，走下楼。
-end-
（谢谢大家愿意花时间看这篇很短很短的文章。心血来潮码的字，有些电影台词记不太清楚了，文中某些语句与电影原台词会有出入，请见谅。）
